在那个初三的冬季,我的语文成绩如飘摇的落叶,不尽人意。焦急的母亲,怀着一片赤诚,经友人热心指引,带我踏入了心语作文学校的门槛。
初入心语,蔡老师的声音如古钟般响起,要求我们默写文言文的深邃注释。作为新生的我,怀揣着侥免之心,临近夜深向老师轻声询问:“可否先告退?”得到的却是坚定如石的回答:“学过之物,复习之快。”无奈,我只得翻开沉重的书本,投入到漫长的复习之中。直至那时,我才懂得,语文的殿堂也能如此绵延四小时。
每当复习课上,老师召唤学生轮流领读,我坐在前排的第二个位置,迅速便被点名。心怀忐忑,我试图推脱,却被蔡老师坚定的语气驳回。战战兢兢地走上前,我结巴地读着,引来同学们哄笑一片。那一刻,我才明白,领读亦是一门需要精湛技艺的艺术。
初入心语,我几乎不谙句号的奥妙。
在那个深夜,我匆忙写就注释,交付于蔡老师之手。正欲离去,却被老师的一句询问绊住:“句号何在?”我愣住,老师说:“无句号,中考将失分。”那晚,我补上了百五十余个句号,眼前金星闪烁,仿佛是无数跳动的标点符号。
我在心语的时光不长,只结识了前排的几位同学。
寒假里,邻座的郑志鹏与我每晚挑灯夜战。他总在九点半前完成任务,轻松离去,留下一地洒脱的背影。
郑志鹏之后,刘戎森成了我的同桌。他深爱着华伦中学,即使直招三中,也仍旧穿着旧校裤,仿佛一名复古的战士。他热衷于与同学高唱国际歌,那股激情,仿佛要冲上前线的壮志。
坐在最左边的黄翔宇,是我见过的最自恋之人。他不止三次夸赞自己的“帅气”。我们偷闲时,也不忘模仿他那“帅气”的面容。他总是自信满满,称自己能在一分钟内游过千米之遥,我真心希望他能为中国泳坛带来荣光。
而第一排之中,最让我难忘的是方淳熙。
我的词汇贫乏,无法尽述他的优点,只能讲述他的那些小缺点。
初见方淳熙,我以为他正直可靠。然而,日久见人心,他实则是个不拘小节的怪才。课堂上,他爱做小动作,时而摸我下巴,时而拍我手臂。每当我怒目而视,他或装无辜,或四处张望,让人无可奈何。
他的眼睛时而眯成一线,时而瞪得如铜铃般大,不知所瞪何人。他曾两次教室间爬行,留下一地泥泞,似乎永远不知安静为何物。
虽对后排的同学不甚了解,但他们接到蔡老师布置的任务时,总是欢欣鼓舞,急不可耐地投入学习,这让我由衷敬佩。
在这样充满乐趣又知识满满的环境中学习,试问,又有谁能不心生欢喜?